禽流感更普遍 致命性比想像中低?

新網記者陳蔚承台北特稿
2012/2/28 下午 08:50:52 / 健檢抗老

　一份發表在本週《科學》(Science)期刊的報告指出，H5N1更容易散播傳染，但致命性遠比科學家想像中來的低。這種有潛在致命性、人為的病毒對我們有什麼意義？

　我們對於禽流感H5N1的其中一項認知是：非常致命。在2003年，首次發現禽流感病毒廣泛地在人類世界散播，根據世界衛生組織的統計，2003年已經有587起確定的病例，其中346起造成死亡。禽流感的致命性高達59%，遠比季節性流感致命率0.1%高出許多。如果禽流感的死亡率超過5成，那麼將可能成為地球上最危險的健康殺手。

　我們對於禽流感的另一項認知是；很少傳染給人。雖然禽流感病毒野如火般地在雞群和其他鳥類間傳佈，我們卻幾乎看不到它會突然傳染給人類，除非，你跟鳥類有親密的接觸才會被傳染，如泰國鬥雞的訓練員，他在給生病的雞做口對口復甦術時被傳染。禽流感病毒幾乎不會在人際間傳佈。

　如果你不幸接觸到病毒，對你的健康威脅也有限。現今，如果H5N1傳給人類的機率比我們想像中更高，被傳染到的人也都發病，但是卻都被治癒了？這意味著，H5N1的傳染力比科學家想像中的高，但是卻不太致命。

　美國紐約西奈山醫學院(New York's Mount Sinai School of Medicine)的傑出鳥類專家彼得．巴里斯(Peter Palese)，和他的同事對20名學生做了一個後設分析來試圖找到即使被感染H5N1也不會出現臨床上症狀的證據。他評估，H5N1的傳染數目遠高於在實驗室裡確定病例的數目，這意味著病毒的致命性遠遠低於59%。

　他指出，在某些時候禽流感可能並不是那麼危險，而這樣的情形也引起了關於科學家是否應該繼續針對H5N1作純學術研究的爭議與討論。

  很多流感的研究學者假設對於H5N1的人類病例遠多於官方確定病例已經很久了。世界衛生組織只有統計那些有就醫的感染患者人數，而且要透過抽血檢驗才能夠確定是否感染了禽流感。在已開發國家，如美國，有廣大的醫療網絡，醫生可以掌握到大部分的感染者。但是大部分的H5N1人類患者都出現在開發中國家，如中國、泰國印尼、埃及，而且發生的地方通常在鄉村，而鄉村的醫生和醫院往往非常缺乏。有很多理由可以去相信有更多的H5N1病例被遺漏了，特別是那些輕度感染而沒有就醫的病例。

　所以，科學家已經試著利用血清轉化(seroconversion) 的方式去研究那些H5N1猖獗的地方，尋找人類血液中有流感抗體的證據。在科學期刊的文章中，超過12500則已經被分析的資料顯示，在先前的感染病例中，有百分一到二的感染者血清中有被感染的證據。雖然巴里斯和他的同事拒絕對這項研究做任何評論，不願更改他們對於H5N1的致命率--他們認為是低於百分之一，只比季節性流感更危險一點點而已。

　但是並不是每個人都同意這份研究的結論。世界衛生組織以其資料為基礎，估計H5N1的死亡率可能介於30%到60%之間。其他專家批評科學期刊，認為該研究的資料是錯誤的，導致了高估被感染者數量的可能性。最近一項由明尼蘇達州立大學傳染病研究暨政策中心(CIDRAP)主席麥可．歐斯特霍姆(Michael Osterholm)的分析評估顯示，H5N1的死亡率至少和世界衛生組織所發布的一樣高。

  一名香港大學的病毒學家關業，用電子郵件告訴該中心說他相信H5N1的血清感染率有可能比很多研究報告所顯示的還低。他說以他在實驗室裡比較傳統病毒的檢定方式經驗來看，有很多微中和反應檢定(microneutralization assays)會產生很多偽陽性反應。

  他說，用微中和反應檢定來執行血清調查而沒有去做同步的測試去檢驗結果，這樣的情形會產生H5N1血清轉化率偏高的現象，而且高出很多。

  關業表示，根據自己的經驗和一些他未發表的資料來看，他個人已經開始懷疑是否真的有H5N1亞臨床感染的案例。

  然而，H5N1的爭議並不只有在學術上。最近鳥類世界已經被捲入了重重爭議之中，也就是關於人造H5N1病毒是否該發表在科學期刊中--人造H5N1病毒明顯的比鳥類自然的病毒更有傳播力而且更致命。那些反對發表的人認為，把這樣的研究細節放在科學期刊中有可能會增加恐怖分子重製這種病毒的風險。也有人指出，如果對於人造H5N1的研究持續進行，這種病毒就有可能不慎流出實驗室，就如同SARS的研究也發生過幾次這樣的例子，有可能引發更嚴重的大規模傳染病。而那些支持發表的人指出，這樣的研究有助於協助流感專家去對可能的傳染病做準備，他們也說，政府沒有義務去審查科學研究的合法性。

　上個星期，科學家和WHO的公共健康部門官員在日內瓦會議中展開激烈的爭辯，最後同意暫時停止任何人造H5N1的研究，而《科學》和《自然》這兩份已經拿到研究文章的期刊，已經同意暫停出版相關文章。兩份期刊都說他們確實希望能夠出版人造H5N1的研究，而且包括巴里斯在內的學者認為，他們相信對於人造H5N1的畏懼已經太過嚴重。而且，如果最後結果顯示自然H5N1病毒的致命率確實比我們想像中的還低，那麼整起對於病毒危險性的爭議就可以被解除。

  《科學》期刊在WHO會議後發表該文章，有些流感轉家對此抱著懷疑的態度，有些科學家說對於這項研究的發表認為並沒有什麼巧合。

  一名流感傳染病學家說，《科學》和《自然》期刊的編輯是在科學界中最有權力的，他們說H5N1的致命率不是50％，那麼就不必去擔心從實驗室流出的可能性。

　對此，《科學》期刊拒絕承認該爭議在決定出版巴里斯研究成果的決定中有任何影響性。但就其他方面來說，H5N1的爭議，也就是自然版的病毒和在實驗室裡製造的病毒，是永遠都不會結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