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權主義無所不在 "反反反"反思女性打破父權框架

新網記者麻念台台北特稿
2017/6/1 下午 09:09:02 / 文化藝術

　為何這世界的規則幾乎都是由男性主導和訂定，為何世界各地每天都有女性身體受到侵犯、暴力的事件，西班牙編舞家瑪芮娜‧麥斯卡利(Marina Mascarell)和台灣舞蹈空間劇場共製作品《反反反》，以柔軟具詩意性的肢體，對父權主義提出反抗。

西班牙編舞家瑪芮娜‧麥斯卡利和台灣舞蹈空間劇場共製作品《反反反》。(歸鴻亭攝影)

　利用幾個簡單又變換無窮的幾何線條支架，象徵父權主義的框架，舞蹈空間7名舞者使框架如有自我意識般，緊隨舞者變形壓擠，隱喻女性主義推動超過半世紀以來，父權主義的框架卻沒有自女性身上褪去。瑪芮娜‧麥斯卡利表示，不論性別為何，當我們談到「女性」時，總是很自然的浮現某種特定意象，正面如溫柔委婉，負面則如情緒化或歇斯底里；所謂的暴力，不單指身體上承受的痛，更多的是種種符號化後，加諸在女性身上，用來論定她們「是什麼」或者「不是什麼」的框架。

《反反反》展示不論性別為何，當我們談到「女性」時，總是很自然的浮現某種特定意象。(歸鴻亭攝影)

　舞蹈空間劇場藝術總監平珩說，瑪芮娜‧麥斯卡利是該團合作過最有挑戰性的編舞家，擅於用視覺設計來讓觀眾聚焦演出的主題，不會一鏡到底地長篇大論，常選擇將議題化為一小段一小段的舞蹈，以各種角度來呈現問題的剖面，也因而每個段落各有主題，讓大家總能輕鬆地抓到她想闡述的重點。

　平珩指出，《反反反》的主題不是在反對、反抗或為反而反，而是瑪芮娜與自己深深的對話。題目原文「Three Times Rebel」出自西班牙加泰隆尼亞左翼女詩人Maria Mercè Marçal的詩句，從對「身為女性、出自底層以及備受壓迫的國度」的反思。

《反反反》利用幾個簡單又變換無窮的幾何線條支架，象徵父權主義的框架。(歸鴻亭攝影)

　瑪芮娜現年36歲，過去曾和舞蹈空間劇場合作《橄欖樹》、《時境》、《沉默的巨獸》等作品，瑪芮娜‧麥斯卡利說，相較於《時境》中滿地的扁豆、《沉默的巨獸》中堆疊如城堡的紙箱，《反反反》的視覺更為強烈，採用兩公尺長的正方形框框，好幾組的細方框，也以重疊成可扭轉形變堆疊組合成無窮的幾何線條，這是她和建築師Ludmila Rodrigues繼《時境》後第二次的合作，花了3個月時間來實驗並決定結構與幾何構圖。這些線條在空間中既是造形雕塑，也是藩籬隔閡。

作品裡女性舞者的裸體段落，將身體展現於觀眾眼前，也是《反反反》表達重要理念的橋段。(歸鴻亭攝影)

　除了舞台裝置以豐富變化的幾何結構象徵的社會框架，舞者的動作這次也有了一種被束縛的狀態，不像《時境》的奔放，舞者間的接觸減少了四肢的運用，以頭肩膀關節等部位來掙扎出最大的可能，也象徵著整個社會環境加諸於女性先天上的不公，無法擁有完整的自由。

《反反反》在舞蹈空間劇場排練場可以巧妙以燈光顯示光影效果，正式在水源劇場演出時就不知會出現甚麼舞台氛圍。(歸鴻亭攝影)

　這回新作《反反反》已於1月底在荷蘭海牙世界首演，作品裡女性舞者的裸體段落，將身體展現於觀眾眼前，也是瑪芮娜表達重要理念的橋段。裸露舞者如魔術般瞬間出現，瑪芮娜‧麥斯卡利用這無邪般的女體，來象徵著伍爾芙《歐蘭朵》由男性轉變成女性的瞬間的不可思議。隨後其他舞者拿著畫筆貼近裸露的舞者，畫筆固定不動，而裸露的舞者在逼迫的空間扭動身體，讓畫筆在身上留下塗鴉般的軌跡，包含了各種想像：歧視、物化、意淫、枷鎖等。

左為西班牙編舞家瑪芮娜‧麥斯卡利，右為舞蹈空間劇場藝術總監平珩。(歸鴻亭攝影)

　儘管《反反反》圍繞的議題幾乎離不開女性，但刻意安插男性舞者穿梭其中，因為瑪芮娜‧麥斯卡利認為，女性議題其實也就是性別議題，沒有人應該被排除在外。這個製作不會就此結束，而是將從此萌芽。

　《反反反》由舞蹈空間舞團、科索劇場、荷蘭舞蹈劇場及西班牙的花舞集劇場共同製作，將於6月8至11日於台北水源劇場演出6場，其中週五晚及週六、日午場將有演後座談，讓觀眾可與編舞家、作曲家對談，更深入瞭解作品背後的動機與發展過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