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人民劇院"賭徒"最後一天 演員拚全力演出
新網記者范詩敏台北特稿
2013/3/3 下午 11:31:46 / 文化藝術
柏林人民劇院《賭徒》自2月28日、3月1日陸續與觀眾見面,今天是演出的最後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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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多夫表示,這部《賭徒》重點必有賭博,可說是資本主義的象徵,因為它可以使一個人用最快速的方式變得富有。(范詩敏攝影) |
法蘭克‧卡斯多夫(Frank Castorf)表示,這部戲裏頭具有解構性。《賭徒》這部戲的重點必有賭博,而想到賭博,人人第一印象就會聯想到Las vegas,Las vegas可說是資本主義的象徵,因為它可以使一個人用最快速的方式變得富有。德國劇作家布萊希特(Bertolt Brecht)說,劇場如同足球球場,具有高度的刺激性。
所以這一次不僅進入Las vegas偷拍現場賭博的情形,甚至也在台北101某家知名名牌門市偷拍,雖然這種做法有點危險,但是作為劇場工作者,接觸刺激性與冒險性的事件對養成是相當重要的。戲中的所有演員幾乎以喊叫的方式來表現,對此卡斯多夫認為,叫喊與安靜同樣都是一種人類情緒的表現,吶喊到一個地步會使人產生愉悅與放鬆。
卡斯多夫說,他出生於共產東德環境,受的是俄國史達林的影響。他認為,杜斯妥也夫斯基最後所表達的民粹思想,是一種對自由主義的拒絕,即便杜氏本身抱持著無政府主義論調,其作品中所流露出的愛國情操,應該是來自於東正教信仰的影響。回到卡斯多夫本身,自從二次大戰德國打輸後,就得被迫變成更好的美國人,現在已是更好的俄國人,在東西德合併後,不想再演變成更好的某國人的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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飾演男主角亞歷西‧伊凡諾維奇的亞歷山卓‧席爾推崇卡斯多夫是全德國的天才。(范詩敏攝影) |
卡斯多夫又說,在杜氏的日記之中,談到了許多歐亞情節的思想,在他那個年代,時值英國的帝國主義四處擴張,和俄國歐亞交界的領土產生衝突,好在英國軍隊並未成功征服,在邊界的侵略企圖很快就失敗了。由此可見,歐亞情結的問題甚至蔓延到中亞、印度等區域。杜氏作品中談到一些貶抑女人、猶太人的部分,不意味著他是性別、種族歧視者,而是為了表達一種戲劇的衝突性,他的作品從不以道德性來抹平真正的事實,因為劇場不應只擷取簡單的共識,不是每一件事情都像美國電影一樣,可以隨隨便便簡單帶過。就像杜氏也正視賭博這件事,如同他的一生,從來離不開賭博,是一個完全的上癮者。
杜斯妥也夫斯基的作品有很多可能的表現空間,所以這次的舞台設計也特意設計像賭博的圓盤,讓愛情、賭徒們在一個又一個旋轉的圓形空間裡不斷輪迴,怎麼也走不出來。這圓形舞台不僅是一種生命的體驗,也是上癮的隱喻。輪盤式的旋轉舞台可以使人把空間的想像放得更廣,就像嗑藥一樣,宛如進入緊急狀態的刺激。舞台上有一張聖母院的背景,在19世紀時,等於是俄國人到歐洲必經的景點,是俄國人眼中歐洲的象徵。但是在賭徒的眼中,只浸淫在自己所想像的世界中,其實是和現實生活脫節的。
戲中也出現小說中的《賭徒》並未包含的鱷魚,這個動物實際上是來自杜斯妥也夫斯基的另一件作品《鱷魚》,《鱷魚》可說是俄國人和塞爾維亞人必讀的經典。卡斯多夫說,為了表現賭徒陷於恐懼的狀態,在詮釋上光看小說是遠不夠的,還得參照日記或其他杜氏作品。在19世紀時,德國象徵進步的國家,相對的俄國在科技上則有顯著落差;戲中的鱷魚來自德國,牠吃了俄國人,任憑旁人如何勸說,這名被吃進德國鱷魚肚的俄國人死活不願意出來,因為他覺得,自德國鱷魚的肚子裡是一件很進步的事,他甘願待在裡頭多多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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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多夫又說,杜氏作品中談到一些貶抑女人、猶太人的部分,不意味著他是性別、種族歧視者,而是為了表達一種戲劇的衝突性。(范詩敏攝影) |
所以在這裡,鱷魚和俄國人其實就象徵著兩個國家之間的愛恨情仇。整齣戲的下半場,原本要表現亞歐連結以及巴爾幹半島愛國情操的議題,但因原本負責的演員臨時無法參演,所以賭博的場面佔據了很大的部分。
飾演男主角亞歷西‧伊凡諾維奇(Alexej Iwanowitsch)的亞歷山卓‧席爾(Alexander Scheer)表示,當他在後台準備時,偶而會偷瞄觀眾,發現觀眾都聚精會神、認真的享受演出,讓他相當感動。卡斯多夫可說是全德國的天才,在他的執導之下,演員無時無刻迸發不一樣的想像力,讓人滿足的好像快飛起來一樣。他說,今天是最後一天的演出,所有的力量匯聚起來一併衝出,甚至在後半段的一幕中,還將椅子給弄壞了,這種事情幾乎不曾發生。
卡斯多夫擅長經典文本改編,今年7月拜魯特城慶祝華格納誕辰兩百週年,將邀請他執導《尼布龍的指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