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LAB年度展覽"超限社會"以當代藝術探索技術倫理和美學邊界

新網記者歸鴻亭台北報導
2022/9/22 下午 04:50:50 / 文化藝術

　臺灣當代文化實驗場(C-LAB)近年來推出許多科技、媒體藝術為題的展覽，繼「虛幻生命」、「未來媒體藝術節」，2022年推出年度展覽「超限社會」，由C-LAB策展人莊偉慈策劃，邀請12組藝術家共同展出。展覽從對科技與倫理議題的思考，延伸到美學實驗的呈現，藉由各式議題的討論如演算法、數位隱私權、臉部辨識、深偽技術、試管肉、加密貨幣和元宇宙等，「超限社會」將與觀眾一同探討，技術的進步對人類社會的影響為何。

文化部次長暨臺灣生活美學基金會董事長李靜慧致詞。(臺灣當代文化實驗場提供)

　文化部次長暨臺灣生活美學基金會董事長李靜慧表示，C-LAB每年年度的特展都是特別的議題，此次「超限戰」的概念在展覽中傳遞了藝術家以創作對社會的觀察，展覽的展現手法也深具挑戰性。在疫情逐漸恢復正常後，文化的國際交流也開始逐漸復甦，本次多組跨國藝術家參與，將未來社會的想像傳達給大家，而空總一步步走向時代與社會的展覽議題，也是「實驗」精神的展現，期待大家給予空總更多建議，持續支持空總作為文化實驗的場地。

　本次展覽引用的「超限」一詞，來自於軍事著作《超限戰》。「超限戰」指的是使用一切手段、超越傳統戰爭範圍的新型戰爭形式，特別著重技術在戰爭中的角色。在展覽中援引「超限」的概念，並以此指涉人類所擁抱的科技樂觀主義，讓人們相信技術能超克一切而不擇手段追求進步。此種對科技技術的加速度追求，伴隨其所衍生的問題在法律及倫理範疇的越界和溢出狀態。「超限社會」一展，即是透過藝術家在作品中對科技的反思，藉以理解技術在「人工智慧－人類」、「政府－人民」等各式關係的中介角色，同時也邀請藝術家展現技術如何能延伸人類的感官經驗，在美學上進一步的實驗。

　展覽從土耳其藝術家米莫．艾克滕的作品《深度冥想：60分鐘的萬物簡史》為起點，米莫．艾克滕從網路上抓取數十萬張圖片，並標記「愛」、「信仰」、「儀式」、「崇敬」等詞語來訓練人工神經網路，在不斷變換的影像中，帶領觀眾進行一趟60分鐘的精神之旅，這件作品充分展示人工神經網路的學習能力。奇里亞姬．戈妮的《禁止演算法觀眾》是一件半虛構錄像，人工智慧在裡面以數位化身向觀眾訴說自己的身世，探討人工智慧和語音介面如何收集人們的聲音資料。鄭先喻的《這可能是你》從網路論壇與討論區抓取資料，探索假帳號是如何透過個資的搜集與組合而形成。

　保羅．奇里奧的《捕捉》是由4千名法國警察的臉組成，藝術家創建一個線上資料庫，邀請民眾指認警察的身份，藉此討論人臉辨識系統和人工智慧的使用，並且質疑國家機器與民眾在其中的權力不對等。這件作品對政府的公然挑釁，也使得《捕捉》在2020年展出時引發法國政府對作品審查，導致展覽一度遭禁。上述作品不約而同均觸及「數位隱私權」的相關討論。 

「超限社會」策展人莊偉慈導覽。(臺灣當代文化實驗場提供)

　深偽技術在當代社會被使用於犯罪、製造假新聞已屢見不鮮，就連今年發生的俄烏戰爭，也可見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被以深偽技術竄改發布投降新聞的影片。由兩位藝術家法蘭西絲卡．帕內塔、哈爾西．布根地共同拍攝與製作的作品《如果登月失敗》，依據阿波羅11號的登月史實，使用美國總統尼克森發表演說的影像，製造一段假新聞。兩位藝術家邀請觀眾進入一段未曾發生的歷史，探索科技能如何扭曲和混淆真實世界。

　泰瑞莎．舒柏特的作品《（吃）我的肉》，則是使用藝術家自己的細胞所複製出來的肉，藉由一段紀錄影像，邀請觀眾重新評估我們與肉、身體和物質的關係。這件作品也對觀眾提問：我們可以如何看待試管肉與環境保護、糧食危機等關聯問題？甚至更激進地追問：這會是肉品工業發展的另一種選項嗎？

　在嚴肅的議題討論之外，「超限社會」也邀請觀眾一同感受技術能如何延伸與拓展人們的感官經驗，而藝術家又如何在運用技術的基礎上探索美學實驗的可能。藝術家陳乂的作品《鎏 /》，將虛擬貨幣的交易狀態，透過AR技術將貨幣流動方向與量值在空間中運算成像，使觀者能感受全球虛擬貨幣金融的價值流動。張永達的《scape.unseen-co_2[ch.]》，將偵測的二氧化碳濃度轉譯為即時生成的聲音，讓無形的化學物質成為可感知的媒介。

　近年成為時尚媒體寵兒的法咪咪，於HTC VIVERSE創造首個元宇宙空間。在本次展覽中推出的作品《FAMETAVERSE》，重新檔案化自2019年以來數個跨國沉浸式空間，邀請觀眾一同進入元宇宙的世界。在展覽最後一週，則有「她的實驗室空間集」的無人劇場《如果，家族旅行：一個世界（2022）》，這件作品將以沉浸式聲音和影像，邀請觀眾體驗神秘而充滿魔幻的想像世界。本次陳乂與「她的實驗室空間集」的作品，均透過C-LAB臺灣聲響實驗室的技術支援和協力，藉由更精細的聲音設計帶來進階的感官體驗。

　本次展覽中，C-LAB與南韓Asia Culture Center(ACC)進行雙邊機構交流與合作，由ACC推薦兩組南韓藝術家「雙縫鏡」與「哀傷電路」。雙縫鏡的作品《我提問7.0》，旨在思考人們提供的資訊如何餵養人工智慧與幫助演算法的形成。哀傷電路的作品《用九種語言寫給星際的訊息》則以慧黠的手法，使用包括臺語和客家話等九種亞洲語言，與觀眾一同想像如何以亞洲語言對外太空傳遞訊息。

記者會出席貴賓合影，自左至右為文化部文創發展司副司長陳薇如、C-LAB當代藝術實驗平台總監吳達坤、台北表演藝術中心執行長王孟超、藝術家余政達、策展人莊偉慈、文化部次長李靜慧、臺灣生活美學基金會執行長謝翠玉、韓國藝術家哀傷電路、韓國藝術家金根瑩、HTC 亞太區產品行銷處長佘昭龍。(臺灣當代文化實驗場提供)

　在展場之外，本次也規劃講座、導覽和影展活動，邀請觀眾從不同角度理解展覽與其延伸的議題。講座部分邀請黃豆泥、羅禾淋、管中祥、宋皇志、黃宗潔等專家學者以展覽作品為延伸，與觀眾一起討論臺灣社會在各議題下所呈現的真實樣貌。「超限社會」與Giloo紀實影音合作線上策展單元，精心挑選六部相關的紀錄片，從影片的敘事內容解讀演算法統治下的社會現狀，以及人類面臨的難題。本次另邀請台灣AI實驗室創始人杜奕瑾、學者邱誌勇，分別拍攝導覽影片，以及舉辦導覽活動，帶領觀眾一同理解展覽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