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作家香塔勒托瑪x楊照 論歷史小說虛幻與真實

新網記者歸鴻亭台北報導
2016/2/20 下午 07:45:47 / 經史子集

　今日下午在台北國際書展，由楊照與法國作家香塔勒．托瑪(Chantal Thomas)舉行了一場以「歷史小說的虛幻與真實」為題的對談。「歷史在提醒我們，人類曾經擁有過的經驗，是如此不同。」楊照說，儘管他本身念的是歷史系，但因有哲學和文學給了他不同面向的衝擊，因而最終並未走上單純研究歷史的路。

自左至右為楊照、香塔勒．托瑪、吳坤墉。(台北國際書展提供)

　楊照首先談到他對法國的認識，並說明從法國的角度而言，雖然想像的寫作和歷史求真的研究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但他很羨慕法國在兩者之間有著更大的空間。楊照表示，在法國有一種研究叫作「心靈史」，心靈怎麼會是歷史探究的對象呢？這是多麼虛無飄渺、難以實證的事物。

　楊照說，描述事件是容易的，所以現代人很容易自以為是地去認知和理解。好比西元前221年、當時的人如何看待秦始皇統一六國的事？這些曾經存在過的人事物和我們之間已有著如此大的不同，而最根本的不同就是他們的心靈世界。因此要能真的了解一件事情，必然要回到當初的心靈的狀態之下，否則所有對於事件的描述和說明，只是建立在沙上的東西，也只剩下誤解。

　他解釋歷史的約束是大的，因為歷史研究無可避免地在紀律上阻擋我們運用「穿越」的想像力，而歷史小說幫助讀者不但知道發生什麼事，透過豐富想像的歷史小說，可以把我們直接帶進18世紀的法國，去探觸他們如何思考感受，真正體會到他們的世界。

　香塔勒．托瑪認同楊照的說法。她分享以前自己最痛恨要背誦一堆數字的歷史課，而且歷史總是在說某幾個人的事，因此當她成為一位歷史小說家，第一件事就是把這些人物從焦點中挪開，同時刻意去挑選被正史推到陰暗面的事物來討論。比方說當她描述凡爾賽宮時，描述的不是鏡廳，而是女僕所居住的地下室。

　香塔勒．托瑪並分享作為一個歷史小說家最有趣的地方，就是在無窮盡的歷史資料中去抓住一個不可能再變動的小小事物，然後去重新建構一個世界；一方面得掌握龐雜的學問，必須博學多聞，但對於個人情感則要勇敢面對，才能充分發揮故事中想像的部分。

　楊照提到，歷史人物存在的最大理由，是因為他們跟我們不同。人類一天一定吃三餐嗎？我們如何去明白過去的世界？這是他對於歷史一直深深著迷的地方。「很多人誤會歷史小說很好寫。」楊照與香塔勒．托瑪都認為歷史小說必須要需要有非常紮實的知識才能建構出歷史的細節，交會想像力並結合眾人的經驗，這是非常困難的事情。最好的歷史，就是可以達到歷史小說的境界；而最壞的歷史小說內容則會和歷史一樣侷限。